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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红天(译“red sky at night”)

By Matthew Juke(新闻作者,译者注) 20世纪九十年代,中国从一个封闭的壳中苏醒,开始看到越来越多的科幻作家涌现出来。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中国最突出也是最高产的两位科幻作家,韩松和潘海天。书虫准备在三月十七日的中国科幻和中国未来可能性的主题中邀请此二人(who are going to be putting forth the case for Chinese science fiction and the prospects for the future of the country at the Bookworm on March 17)。他们对环球时报谈到了科幻的过去,当下,以及在未来的状况。

第三代(Third foundation)

早在变革和开发之前,中国科幻便开始了启蒙(emerge)。而当下,这两个人都被看作是中国第三代科幻人。

在20世纪80年代,也就是所谓的“黄金年代”,中国开始大量翻译西方的科幻小说。这段时间也正是他们的启蒙年代。说起克拉克,阿西莫夫,飞利浦·K·迪克,两个人都认为科幻在中国并不是小众市场,而是一个代表了中文文学新方向的巨大市场。

“中国并没有科幻的传统,”韩松说道,“有策略小说,有幻想小说,有悬疑小说,但是没有科幻。而且也没有科学的传统。在早期,我们有四大发明,但是没有教授科学的老师;中国人喜欢在历史中、在现实中、在想象中寻找真理,而不是在未来。” 正是这一点让中国科幻很独特。并不只是在情节和语言上,更是在视野上。作为一个封闭了很长时间的国家,中国的丢掉了科幻的视角,即使仅仅是对外事务的处理,看起来也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中国人很少作为一个角色形象出现在科幻小说中。在最开始,中国科幻小说只能去处理东西方世界的关系。”韩松说,“中国曾数次被西方入侵,在他们(作家)的脑中,他们拥有对西方社会和西方人民的幻想。西方科幻有外星人,我们有西方人。”

在韩松的主要作品《2066,红星照耀美国》中设置了一个反乌托邦的英国,这个国度在经济危机中备受煎熬,生活在当时经济发达实力强大的中国的阴影之下。韩松在这部作品中对东西方矛盾上的反应十分强烈,他设想一个强大的王朝将扮演一个对双方都产生消极影响的角色。

然而,韩松承认他周围的事物影响了他的写作。一条对时事的评论就可能成为故事中对一个未来场景的设定。潘海天也同意生活有部分影响,但却对于如何定义现代科幻小说十分纠结。他引用了他数年前提出的一个定义: “科幻小说应该设定在极端的环境,典型地代表人类的一个部分,或者象征整个人类的行为或思想进程。”

潘海天解释说这是他从十年前开始的思索,“它需要孤独、恐惧、疯狂、愤怒、贪念这一系列隐藏在人类潜意识深处的要素。它们只有在极端环境下才能被暴露。” 善于言辞和幽默的潘海天现在决定改变自己的观念,这部分归结于他在《九州幻想》的工作。

“现在回头看看这个定义,我不太赞同它。在线与我争论这个定义的读者令我很烦躁,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去做一个科幻杂志的编辑,因为我说它是科幻它就是。”

是否应该为幻想文学设立专架,或者说这个这个文学类型有没有足够的读者去自给自足,这个问题在欧洲作家和书店之间久争不衰。然而,在中国,这个不是问题。

“中国人其实拥有想象的传统,在过去他们曾经创作了大量精彩的幻想故事,比如《山海经》,《西游记》,《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建国大业》等等。”

“只要中国作家开始拓展自己的事业,我相信中国科幻将成为这个年代中最有可塑性的文学类型,没有之一。”

“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了,魔幻文学要多得多,魔幻作者的数量也几倍于科幻作家,也拥有更大的读者群。再一次,这也只是因为魔幻在中国更贴近传统。”韩松说,“但是科幻和魔幻都提供了一个从不同方向审视社会的新视角。”

黑暗扫描者(Dark scanners)

反乌托邦的故事已经是科幻的一个传统。

在当前经济萧条的背景下,全球出版商都囤积了大量描述世界末日、反乌托邦、和未来世界崩坏的手稿。 我们曾经想,从当地书店找到一些类似的书应该很不错。但是韩松叹道我们不可能找到一丁点只言片语。

“在中国的科幻作家很少,而且理所当然的他们不都是很优秀。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中国的作家都被作协领导,”潘海天悻悻地说,“他们把文学类型分成几个子类。”
“我们属于儿童文学。”他补充道。

和很多其他作者一样,在出版之前,韩松的书稿常常要在各个出版商之间推送很多年,他们都不愿处理这样一个沉重的主题,或者是为“敏感素材”担心。潘海天的情况也是一样。

“通常来说,一部小说要哪位编辑审查,哪位编辑就要为这部小说负责,”他说,“关键在于相关的法规总是模棱两可难以摸定。” 据韩松所说,出版商这种“但求无过”的态度,归结于涉及到遥远未来的臆测小说。 设想一个不是那么光明的未来的这种行为,会吸引到努力让世界更美好的民众的大量目光。

“在中国写一部科幻小说很容易。你甚至不需要想象,你只要记录下每天在社会上发生的事情,集合起来就成为了一部科幻小说。有时候你写新闻就好象写小说一样。”韩松说。

韩松曾经写过一个短篇,《我的祖国不做梦》,在这部小说中,中国的发展已经放缓,人们同意偷偷注射能够让自己通宵工作的药物来维持GDP的增长。 听起来有点像奥威尔主义(奥威尔,《1984》作者——译者注),不过韩松认为有所不同。

“奥威尔主义是对社会的不满和苛求。不同之处在于,我们爱中国,我们不想让中国堕入混乱,但是我们很担心她的未来,”他说,“有一天中国的发展会停滞,我们就得日以继夜的工作,没有压迫,他们自己如此选择。如果他们休息,那么国家就将崩溃。”

《我的祖国不做梦》从未纸质发表,却在网络上传播。在读者可以一睹为快的同时,作者却无法得到写作为他们带来的收益。有可以做到的办法,只是需要代价,韩松说。 “比如说,你用乐观的思路写作科幻。作家去描述一个十分光明的未来,灿烂而稳定,类似的东西,”他说,“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写,我们就要做很多愚蠢的工作,不过他们可能能挣到钱。”

书本奥德赛(Book odyssey)

现在对中国科幻来说还太早,同时两位作家都表示自己对用英文写作并不反感,对于那些幸运的,能够欣赏到完整的想象实力的少数精于语言能力的读者来说,这是个振奋(left)的消息。

“我想情况在变化。我不知道美国和英国如何,但是我认为相对中国好多了。至少我能列举出一些欧美作家的名字,你们那有多少人知道我呢?”潘海天说。 如果你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你可以在明晚的“书虫国际文化节”(Bookworm International Literary Festival)遇到他们。

(看到英文版,想下干脆翻译下来好了,第一次翻译,很多不懂啊我又不考GRE。附上原文:http://msn.huanqiu.com/chinalife/community/2011-03/1565756.html 此链接已失效。好在豆瓣的韩松小组有人曾转过此篇文章在此 [2018.08.01 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