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

疼痛难免

Contents

https://raw.githubusercontent.com/catbaron0/pic/main/images/2023221102349.png

这本书的原名叫 This is going to hurt,中文译为《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我读到一半的时候推荐给群里正在读医的朋友,才知道这书其实十分畅销,畅销到让我动了放弃读下去的念头。(说不定你很快就能在某个公众号看到对此书的推荐了,虽然它是去年引入国内的)当然这只是单纯的逆反心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读完了。确实挺好看的,还是推荐给各位。更何况你还能在注释中学到很多奇怪的医学知识,比如

SCBU是新生儿特殊护理病房,NICU是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PICU是儿科重症监护病房,PIKACHU是一种口袋怪物。

从封面和标题(尤其是中文标题)看得出这本书并不是很严肃的书籍,但我觉得中文标题有些过于浮夸了。然而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非常合适的中文译法。

本书可以看作是一系列英式段子合集,而作者亚当·凯是一位男性妇产科医生,所以……你会看到大量和下三路有关的段子。我这么说,一方面是想让会对此类话题感到不适的人提早放弃,而另一方面……我觉得单是这点就足以吸引很多读者了。所以为了销量,说不定把标题改成《绝对笑喷之弃业男妇产科医生日志》会更好。

我先来给你们看一个文明指数中等的片段:

我本人选择了妇产科——在医学院时它有个更迷人的名字,“小逼孩儿与逼科”……我最喜欢产科的一点在于,你接收的是一个病人,送走的往往是两个或以上的病人,这可比其他科室的得分率高多了(说的就是你——老年病科)

这本书的日记从实习医生一直记录到作者成为副主任医生。在即将成为主任医生的时候,作者决定离职,转而从事情景喜剧的编写工作。你从这本书应该可以理解他这么做的选择,毕竟他最后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

日记中基本上就是作者每天工作中遇到的神奇事件。比如相信「自然即无害」的病人:

一位住院病人的血液测试显示有原因不明的大量凝块,因为她一直私自服用从某个健康食品商店买的抗焦虑胶囊。雨果(作者同事)毫不客气地对她指出,这种药会和华法林代谢发生反应,只要停止服用,她的血液凝块就会消失。她显得很震惊。“我以为就是种草药呢——草药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一听到“就是种草药”这句话,屋里的气温立刻降了几摄氏度,雨果叹了口气,甚至能从中听出深深的厌倦。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心理战了。

“杏核含有氰化物,”他冷漠地回答道,“食用死帽蕈的致死率高达50%。自然的并不意味着安全。我家后院里就有种植物,你只要在它们底下待上十分钟准保没命。”

“后来在进行结肠镜检查的时候,我问起那是什么植物。” “睡莲。”

有关于政治正确的:

出完产前门诊,和同事帕德玛在茶水间里讨论病情,这时一位助产士凑到跟前,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现在已经不用那个词了。”我俩正纳闷刚才用了什么过时的词汇(消耗?瘰疬?),她指出,我们不小心说了“病人”这个词。我们应该说“顾客”——管产妇们叫“病人”过于威权主义作风,而且还涉嫌侮辱了女性人格,因为生产是最正常和自然不过的事情,并非病理学上的疾病。我笑而不语,想起带过我的第一位主任弗利维医生的话,他说千万不要和助产士争论,就像“不要和恐怖分子谈条件”一样。

很显然,帕德玛并没有得到过如此智慧真传。“我还真不清楚‘病人’是侮辱人的叫法。”她说,“真抱歉,以后再也不说了。顾客,顾客这个词更好。妓女都会这么说。”

还有这种:

我被夺命小哔哔(作者对呼叫器的爱称)叫到了产房。有位丈夫坐着分娩球瞎他妈晃,结果摔了下来,磕碎了头骨。

但从这些(和更多)建立在病痛之上的段子中,作者想说明的是医生的立场。在英国的公共医疗体系中任职的医生,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非常少的休息时间,几乎不可能的休假,以及和付出相比微不足道的收入。不过我相信,这些不只发生在英国。之所以会出版这本书,是因为作者想要替一线医务工作者发声,希望能够借此对抗英国医疗改革措施,以及在推行改革措施的过程中媒体对医生的抹黑。

哦对了,作者是同性恋。书中并未明确指出这点。在开篇不久的地方,有一处写道

H is my short-suffering partner of six months.

中文翻译为

H 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处了6个月)

但考虑到作者使用的是「partner」,而且通篇都没有提及 H 的性别,所以这里也许是误译。而且根据上下文,这里的「只处了 6 个月」应该是当时已经处了 6 个月。

作者无数次提及因为自己的工作,一再无法兑现对 H 的诺言。因为加班不得不放鸽子,因为假期临时取消不得不放弃为了补偿上次爽约的约会。如此种种。但二人还是相处了下来,并一起购置了公寓。

而在 2010 年 11 月 18 日的日记中,作者轻描淡写道

本来应该晚上7点整到家,结果现在已经9点半了,我才忙完一半。工作,意味着你要全心全意兑现对病人的诺言,必须要反复重约从公寓里取走自己东西的时间。让人忧伤的是,我的新单身宿舍距离医院只有10分钟路程。

此时本书已经接近结束,之后的时间 H 也没有再出现过。

如今的现实生活中作者已经结婚了,当然也不是跟 H